第一卷 第47章 京城风雨多,师徒二人再分别-《从宗门弃徒到朝廷武神!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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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地牢之中生死搏杀的同时。

    皇宫,御书房。

    大虞皇帝赵启胤正坐在御案前看着手中那厚厚的奏折。

    捕神赵山河也在这里,只是此刻的他再无以前的淡然,反而绷紧了身体,低头看着脚下,仿佛在研究那地砖上繁复的云纹。

    一旁还站着个面白无须的太监,正是大太监曹谨。

    此刻也是眼观鼻,鼻观心,低头躬身,简直就好像是什么泥塑木雕一样,连一丝气息都没有,几乎与这书房内的阴影融为一体。

    除了他们之外,御书房内还有一名玄袍之人,正是皇城司密探头领。

    正单膝跪在御案前,汇报一件事情。

    “……辰时三刻,银章捕头苏夜依‘调令’抵达南城‘六扇门分署’。但却被直接带入天牢,内埋伏人手共计一十七名,对其围杀。”

    “苏夜陷入绝境,激战之中,其随身兵刃断裂,可身后修罗虚影却发生不明异变,化为一柄血色长刀。”

    “苏夜一手持刀一手持剑,斩杀所有敌人!其中包括益王府客卿‘断魂枪’刘莽,五品初境,枪断人亡!”

    “苏夜疑似身负一门绝世刀法,一门绝世剑法,一门绝世炼体之法,另外,他所施展雷法也远超一般,绝非普通道法。”

    “汇报完毕。”

    密探头领的语调毫无起伏,也没有丝毫感情。

    苏夜那边明明才刚刚遭到埋伏围攻,情报竟然就已经准确详细的摆到了皇帝面前。

    几乎把他的老底都揭干净了。

    皇帝赵启胤好像完全没有听到一般,只是继续翻阅奏折。

    许久,才挥挥手。

    “下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是!”

    密探头领连忙用力一点头,身形悄无声息的隐入角落的阴影之中,消失不见,仿佛他从未出现过。

    书房内再次陷入一片沉默。

    只有鎏金香炉中升起的缕缕青烟,在空中缓缓升腾、消散。

    赵山河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紧张的神色,心里也有些担忧。

    他早就猜到,自己一旦回京,马上就会受到召见,或者说是试探。

    类似的事情他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,并不奇怪,也早就做好了准备。

    但这一次,他万万没想到,皇帝召见自己之后并没有问他在东州的所作所为,也没有问关于赵月瑶的种种。

    反而只是让他在御书房等候,没想到最终却等来自己徒弟被人陷害的情报。

    尤其是那么详细,其中甚至还有赵山河都不知道的秘密。

    这位皇帝究竟想做什么?

    忽然,皇帝赵启胤轻轻笑了一声。

    笑声不高,在寂静的书房里却显得格外清晰。

    “好快的刀。”

    赵启胤的语气平淡,却蕴含着某种意味深长的感慨。

    事实上,他并没有打算针对苏夜,一个乡下小地方的天才,根本不值得他关注。

    但这小子不仅成了赵山河的徒弟,甚至还与自己女儿有了些特殊瓜葛。

    于是乎,当他知道有人算计苏夜的时候,就准备趁机调查一番。

    只是没想到,结果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。

    根据情报所说,苏夜当初被青云门抛弃的时候似乎才只是八品道人?

    现在面对一个五品高手带人围攻,竟然还成功反杀了对方?

    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。

    看来,小地方也有可能出现真正的天才。

    想到这里,他的目光转向下首垂手而立的赵山河,脸上的神情温和依旧。

    但那深邃眼底掠过的一丝锐芒,却让赵山河心头骤然一凛。

    “二哥,你在东州,倒是收了个了不得的弟子啊。”

    赵启胤声音平和,却让整个御书房所有人都浑身一颤。

    赵山河更是瞬间绷紧了身体,脸色大变。

    他是上代景王之子,论辈分来讲,的确是赵启胤的堂兄,关系亲密。

    但理论是理论,现实是现实。

    更何况,这家伙还一直对他无比忌惮,现在突然叫这种亲密的称呼。

    赵山河非但没有感到丝毫荣幸,反而无比担心。

    他立刻深深躬身,姿态恭谨到了极点:

    “陛下谬赞,臣惶恐。苏夜此子,出身微末,年少鲁莽,行事往往不计后果,只凭血气之勇。”

    “此番定然是遭奸人构陷,逼入绝境,不得已才奋力自保,闹出这般动静。归根结底,是臣教导无方,御下不严,未能事先察觉警示,以致酿成此祸。”

    “臣有罪,请陛下责罚!”

    赵山河不知道皇帝究竟有什么算计,第一时间就将所有责任主动揽到自己身上,试图让对方放过苏夜。

    皇帝赵启胤看到突然跪下,微微皱起眉头。

    似乎对赵山河的请罪并不在意,脸上甚至露出一丝淡淡的、近乎疲惫与厌倦的神色。

    “罢了,一群小孩子胡闹。”

    “老六性子急,手段也糙,老八……倒是会挑时候出现。”

    他点到即止,没有深说,但其中的意味,书房内三人都心知肚明。

    “这苏夜,”皇帝话锋回到苏夜身上,语气平静无波,“也算歪打正着,替朕……敲打了一下某些不知分寸、手伸得太长的人。”

    他略一沉吟,似乎思忖已定,目光转向一直如同背景般的太监曹谨。

    “拟旨。”

    曹谨这时候好像才终于变成了人,不再是什么泥塑木雕。

    立刻上前半步,躬身应道:“奴婢在。”

    皇帝略微沉吟了一下,继续开阔:

    “第一道:京城六扇门外勤司,调派失察,用人不明,所辖分署竟成私刑构陷、残害同僚之所,败坏纲纪,影响极劣。”

    “主管官员,降职两级,罚俸一年,所有涉事人等,即刻锁拿,交由刑部与大理寺严查,依律重处,以儆效尤!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继续道:

    “至于苏夜……杀人虽有因由,终是有失朝廷体统。着,禁足三日,小惩大诫。”

    赵山河微微一愣,他刚才还担心皇帝要怎么对付苏夜呢,怎么突然就变成这副模样?

    苏夜可是他的徒弟,皇帝竟然没有一并打击?

    毕竟这里可是京城,苏夜刚来就杀了那么多人,而且还牵扯到了几位皇子。

    即使他自己逃过了陷阱,也一定会受到报复!

    皇帝却下旨将他禁足三日?

    与其说是惩罚,不如说是变相的保护!

    不对,不仅是保护,其中或许还有观察的意思。

    也就是说,苏夜已经引起了这家伙的注意?

    就在赵山河思索的时候。

    皇帝的目光再次转向了赵山河,微微一笑。

    “第二道,捕神赵山河,此番护送公主回京,一路艰辛,有功于社稷。”

    “更于东州捕神上,肃清吏治,收服各大宗门,安抚地方,卓有成效。朕心甚慰。”

    赵山河心头非但没有放松,反而骤然一沉。

    果然,皇帝接着道:

    “特晋赵山河为南州观察使,加安抚使衔,总览南州三郡民政事宜。”

    “南州地处边陲,蛮荒初定,夷汉杂处,正需似卿这般老成干练、勇于任事之臣,前往抚慰,宣示朝廷德化,稳固边疆。”

    “卿即日交接六扇门一切事务,赴任去吧。”

    旨意一下,如同冰水浇头,赵山河心中瞬间一片冰凉,几乎站立不稳。

    南州!

    那是何等地方?

    远离中原繁华核心数千里之外,群山万壑,连绵不绝,号称十万大山!

    其中瘴气弥漫,终年不散,毒虫猛兽横行,更有无数未曾彻底归化的土司部落,以及传说中诡异的巫蛊之徒盘踞山林,不服王化,叛服无常。

    历朝历代,那里都是流放重犯、安置失势罪臣与皇亲的死地!

    所谓观察使、安抚使,名头听起来权柄甚重,总览民政教化。

    实则朝廷根本无力也未曾真正投入资源去开发经营那片不毛之地。

    到了那里,无钱无粮无可用之兵,空有一个架子。

    是生是死,全看当地盘根错节的土司势力和恶劣自然环境。

    赵启胤坐在宽大的御案后,手里捏着一支朱笔,笔尖悬在奏折上方,迟迟未落。

    “南州是个好地方。”

    他忽然开口,声音在空旷高大的御书房里回荡,带着几分漫不经心。

    似乎只是随口一说,也似乎是在劝说。

    赵山河听到这话身体微微一震,没有接话。

    南州好不好所有人都知道,不需要对方特意说出,不过既然对方说了,那南州就是个好地方。

    谁也不会反驳,他自然也不会。

    毕竟对方可是皇帝。

    但至于好不好,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。

    赵启胤似乎也早就猜到赵山河不会回应。

    只是轻轻一笑,放下朱笔,看着自己这位‘二哥’,本该有资格继承皇位之人。

    “那里山高林密,虽说瘴气重了些,民风彪悍了些,但正是这般未开化之地,才显出教化的功绩。”

    “二哥,你是先景王之后,身上流着赵家的血。这南州三郡的乱摊子,除了你,朕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镇得住。”

    说着话,他突然加大了声音。

    “这一次,朕是真心希望你能去南州,让那些蛮夷都看看,咱们赵家人的天威!”

    赵山河下意识抬头看去,重新打量着赵启胤,眼里满是不可思议。

    对方难道真的不是在故意迫害自己?

    但南州那种地方,十万大山密林遍布,各种巫蛊毒虫防不胜防。

    说是大虞的疆域,但实际上,朝廷在那边连个像样的衙门都没有,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管理。

    就算他去了又能怎么样?

    就算那些土著不敢直接造反,但各种暗害绝对不会少。

    皇帝赵启胤到底是真心希望他能控制南州?

    还是说,又一次的欺骗?

    赵山河从小就生活在各种谎言和欺骗之下,这辈子都过得小心翼翼,已经不敢再信任,也没有精力信任。

    尤其是,这个最想让自己死的人。

    他只是暗暗叹息一声,声音平淡的躬身一拜:

    “臣,谢陛下隆恩。”

    赵启胤看着跪伏在地的堂兄,嘴角扯动了一下,不知是笑还是别的什么。

    他重新走回御案前,拿起那份关于地牢一战的奏报。

    “至于你那个徒弟……”

    赵山河本来都已经认命了,也不打算反抗什么。

    但听到苏夜,身躯还是不免一颤。

    他不怕死,甚至是说,早在几十年前就做好了死的准备。

    但他不想因此牵连苏夜。

    “陛下!苏夜虽是微臣弟子,但其实并无多少瓜葛!”

    “这一次东州如此轻松征服各大宗门,他功不可没!还有拯救公主……”

    赵山河的声音有些急切,想要为苏夜开脱。

    赵启胤眼底却浮现出一抹微妙神色。

    多少年了,赵山河还是第一次如此着急,心境也出现了些动乱。

    甚至不是为了自己,而是为了一个新收的弟子?

    有意思!

    “二哥不必担心,朕知道……所有的一切都知道。”

    赵启胤打断了赵山河的话,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表情。

    “你这弟子实力不错,据说嫉恶如仇,还被人称为血捕修罗?”

    “刚好,南城那边刚清理了一批蛀虫,位置空出来不少。既然他这么能打,就让他去南城治安司盯着吧。”

    “二哥你觉得如何?”

    赵山河再次愣住了,他还以为赵启胤要因为自己牵连苏夜呢,没想到反而还升官了?

    不对!不是升官!

    这还是迫害!

    南城那种地方鱼龙混杂,再加上苏夜刚在南城杀了那么多人,却还是把他放过去。

    那些敌人又岂会放过他?

    而且不仅如此,苏夜同时也是一个人质!

    即便赵山河到了南州,想要做点什么事情,也必须想一想这个弟子!

    “臣……不敢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这样吧。”赵启胤挥了挥手,坐回椅子上,不再看他,“拟旨!”

    赵山河缓缓起身,倒退着向外走去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与此同时。

    苏夜杀出天牢,一路全速返回,还没有来得及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。

    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和刘正雄等人说出发生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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